德州民间传说——王八精的故事

2015-09-01 09:02:00来源:大众网综合作者:

  德州桥口街东西向有大小三条街道,处于中心位置的主道叫“前街”,在前街的北边有一条较小的道路叫“后街”,在南边是条窄狭的道路叫“前苑子”。前两条路的名字好理解,唯独这“前苑子”的名字有点蹊跷。老人们都说他们从小就这么叫,不知古人为何起这么个名子,这也算是桥口街的一个谜。

  “前苑子”实际就是一条胡同,西头路两边均是住户。东头就成了单面街,多数住户街门朝着南面的大海子,这个海子有两个名:即“旧河”和“前苑子海子”。

  为何叫“旧河”海子哪!因运河没改道前,它在桥口街的南面流过,奔向“九达天衢”和“回龙坝”,因为这个海子的东半部,是运河的故道故称“旧河”。就是说这个海子,自清朝雍正四年(1726年)运河改道后它就形成了,截止上世纪50年代,它已有了230多年的历史,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老海子。

  后来,随着京浦、德石铁路修建时的取土,这个海子逐步扩大,水面最大时足有十几亩大小。它的西半部是茂密的芦苇,东半部是碧波荡漾水塘。夏天:人们在树荫下乘凉,聆听水鸟的歌喉;到水边洗衣,观看鹅鸭戏水,鱼虾漫游;冬季:孩子们在冰上嬉闹、大人们滑冰状体;真是一个天然的游乐园。可是它却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,即里面住着“王八精”(王八即甲鱼、下类同)。

  因为这个海子年代久远,面大水深、且从没干枯过。每当与此海子有关的事,找不出答案时,人们就将其答案转移到“王八精”身上,由此而派生出了诸多神奇的传说,而且一直流传到了今天。

  要说王八1,追溯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前,此海子里确实多。在海子四周经常看见到岸上晒太阳的王八,直径20多厘米的随时可见,30多厘米的也不少见,在浅水里戏耍的小王八时常见到。如有幸还能在海子边挖到王八蛋2,这是补肚子的好东西。

  至于“王八精”,桥口街的老住户人人皆知。而且,都知道“王八精”有簸箩那么大。估计过去磨坊里大簸箩的直径足有一米二左右吧,如果这么大的一个王八确实不小了,称其为精灵也不过分。

  在居民中,不时地传出某某看到过它,可要细问时却又说不清楚。而且,每过一段时间,就会又传出这样的信息。虽然有点似是而非,可多数人都相信这是真的。

  比如,文化大革命期间,传说桥口水泵站夜间排水时,值班人员见一个诺大的王八爬到水泵房里,对值班人员说:“你们把水抽干了,让我们到哪里去住呀!”当即把那个值班人员吓的昏了过去,醒来时大王八不见了。当时,此事传的沸沸扬扬,后来派出所出面调查此事时,且无人出来作证,至今仍是一个悬案,也成了人们的茶余饭后的笑谈。

  又如:大约在1956年前后,某人接收了扒棉花杆皮,卖给打绳者去打绳的活。他将棉花柴泡到该海子的浅水里,泡两三天后再将其捞出,把棉花杆上的皮扒下来,晾干后送去加工。那知棉花柴放在水里一泡,发出了一种难闻的气味,不仅人闻着恶心,海子里的水也变成了红褐色。

  这种气味使海子水里的王八纷纷爬上岸来避难。早上在海子边或铁路边上,不几步就可看到奄奄一息的王八趴在路边,出现了集体自杀的悲剧。无知的孩子们用绳子拉着王八满街跑,半死不活的王八成了孩子们的玩具。有知之人都明白,是这一不良的行为,让海子里的鱼和王八遭的罪。

  在那个年代,人们几乎就没有环保这个观念,所以,没有任何人因此事给其提过意见。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停了下来(后来得知,是因为用棉花杆皮加工的绳子强力太低,不符合工艺要求而停的)。那知他一停,马上就传出了王八精给他托梦、要找他讨命、报仇的故事:

  话说某天他正在家中静坐,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位黑胡子老头,老汉怒气冲冲的对他说:“你在水里泡的那些脏东西,害死了我的不少子孙,我警告你:如果你再不将那些脏东西弄上来,小心你全家的性命。”说完老汉不见了,他也被吓醒了。因此,吓的他第二天就赶快将棉花柴全部捞了上来。

  据说,后来他就此事避过谣。可是,因他不久就得了病,其辟谣不仅没起作用,反而起了反作用。

  再如:上世纪五十年代初,解放军某部 3在桥口街驻扎时,有一名解放军(据说是名指导员),因下海子去抓王八吃,而被淹死在这里。

  那时候,德州人是不吃王八的,钓鱼时如钓上王八来都感到晦气,会赶快将其丢掉。所以,海子里野生王八较多。可驻军中有些是南方人,知道王八肉好吃,所以,就不断的下水去抓王八吃。

  有一天,这名解放军下水去抓王八,起初他见到一个偌大的王八,正在岸上晒太阳,见到他后就急忙遁入水中,他就急忙下水去捉。当他下到水里后,见那只王八在不远处露出了头,傲慢的看着他。这名军人就慢慢向它靠拢,那只王八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,当他快要接近时,王八就不见了。奇怪的是,当他抬头再向前看时,有只王八又在不远处露出了头,他又开始向王八游去。就这样他时而向海子中心游,时而回过头来向岸边游,翻翻覆覆好几次,他就逐渐游到了海子的中心。

  突然这名军人沉了下去,岸上“观阵”的人,以为他又潜水去抓王八就没注意。可过了好长时间不见他浮出,岸上的人才慌了神,忙下水去施救,用了好长时间才把他打捞上来。

  很快部队上下了通知:经查XXX在下水捉甲鱼时,因过度疲劳而被淹死,今后禁止任何人下水捉甲鱼等。从此,就再也看不到军人下水抓王八了。

  那知在民间,离奇的故事却传遍了大街小巷,大人小孩无不悄悄地说,是因他们吃的王八太多了,这是“王八精”在报复他们。因这是一起军人被淹死的事件,就更增加了此处的神秘色彩。

  上面讲的故事都是“王八精”报复人的事,可也有“王八精”帮助人的故事:

  话说,抗日战争后期,地下工作者马某,平时他与皇协军、河防队4、警务段5里的伪军混得很熟,偷偷的在他们中间买点枪支、弹药,送到河西八路军的队伍里。

  据他自己说:最多的一次,他在身上缠绕了1000发子弹6,在铁路桥下的铁梁上,悄悄过河送到根据地去,因此,经常受到部队首长的奖励。

  某日,他又到河防队去,见到桌子上放着一挺歪把子机枪,就上前去观看。得知:是日本人才给他们配备的,顿时就产生了将它弄到手的想法。第二天他又去河防队玩,又一次仔细看了那挺机枪和周围的环境。

  那知第三天,河防队的机枪就真的丢了,这可吓坏了河防队的队长,立即向日本人做了回报,并说出了他怀疑是马某的理由。日本人马上就带着几名鬼子和不少的河防队员,到马某家去搜查。

  这消息虽有人告知了马某,可日本人这次行动特快,没等马某逃跑日本兵就把他堵到了家里。马某只好藏在了他家院里的柴火垛里。日本人四处翻找,就连他家的炕都给扒了,并在他藏身的柴火垛四周向里面捅刺刀,侥幸的是没有通捅着他。

  这时有个多嘴人,见他家门口好多人,就前去探听新闻。当听说日本人怀疑马某偷了机枪时,就没加考虑的顺口说:“早上他到海子边小便时,看见马某将一黑乎乎的东西丢到海子里。”说者无心、听者有意,马上有人报告了日本鬼子,日本人立即让他带路去海子里涝机枪。

  到了海子边,鬼子让河防队的几十名队员排成一行,平行向海子中心走,走出近50多米后再向后转,再平行的往回走,这样来回走了四五个来回,除了把水搅混了外,直到天黑什么也没捞上来。最后,日本人恨恨的打了那个多嘴人几个耳光,就不了了之了。从此,马某再也见不到了。

  没过多少日子就传出了:那天晚上有人见到马某抱着机枪,下到河里偷渡到了河西。几天后又传出了:那天晚上马某来到海子边时,只见那挺机枪自动的在水面上漂到了他面前,他抱起机枪就跑了。

  这两件事一合并就演绎成了:那天下午“王八精”见日本鬼子来捞枪时,就将机枪藏了起来。晚上见马某来取机枪时,就将机枪送上了岸。就是人们因为说不明白这件事,就将这份功劳记到了“王八精”身上。

  德州解放后,马某回来当了某区的副区长时,此事才有了答案。原来,他偷了河防队的机枪后,确实是丢到了河防队打捞的水域里,晚上是他自己下水捞上来的,不是“王八精”给送上来的。可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就捞不着那?答案很简单,就是因为河防队的队员也是中国人,别说一挺机枪,就是再多的机枪也捞不上来。

  这类的故事可举出好多,虽都万变不离其宗,但它却从不同的角度弘扬了正气,贬低了低俗和不良习气。所以,人们明知不靠谱,还是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,故事才得以传承和发展。

  试想:在繁星点点、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,您独自站在偌大海子边,看着平静的水面,想着水里的“王八精”;再慢慢抬头向西南方的乱葬岗子望去,那里淡黄色的鬼(磷)火在闪烁、跳跃,不时地有两个闪闪发光的绿点7,慢慢的在孤坟中游荡;黑呼呼的芦苇被微风吹的沙沙做响,突然“嘎!”的一声惊叫,一只受惊的水鸟腾空而起,引起了不远处几声狗叫;这时你的心情如何?

  可惜,这片碧绿的水塘被工业污水给污染了,至此,这里成了污泥浊水、臭气熏天、蚊蝇成群的污水坑;人们再也不去游泳、戏耍、洗衣、乘凉了;“王八精”也被薰跑了;不久海子就干枯了。

  这时人们才看出,海子中间是一条深沟,即旧运河的故道。海子底部的其他部位,在修铁路取土时,被挖的的凹凸不平,还有不少较深的大坑,这就是有人在这里被淹死的原因。

  多么美好的自然风光,多么迷人的碧波荡漾,多么诱人的挺拔翠绿的芦苇,多么动听的各种水鸟的歌声。它们都情不自禁的离开了,再也不回来了。

  只留下了人们的回忆、遗憾和这些动人的、神秘的、美丽的传说。

  注:

  1、甲鱼:学名鳖,又称元鱼、团鱼、脚鱼,德州称其王八。属爬行纲、鳖科动物。甲鱼滋味肥厚,营养丰富,是一种珍贵的补品。甲鱼全身都是宝,无论食用、药用价值都很高。

  2、甲鱼蛋:一种营养价值很高的天然食物。系中国传统的名贵药材可治久疟、久痢,因此甲鱼蛋亦是一种营养价值很高的天然药食两用动物产品。

  3、解放初期,渤海军区文工团驻在桥口街,多为文职人员。

  4、河防队:日伪时期,保卫河道安全的伪军。如船上装有重要物资或船主要求保护时,就由他们押船保证运输的安全。当时他们驻在桥口街河沿南头,队部在陶家大院。

  5、警务段:日伪时期,保卫铁路安全的伪军。

  6、千发子弹重量:三八式重21.1克、中正式重26.4克,平均23.75克,合计约23750克,折47.5市斤左右。

  7、野生动物的眼睛,晚上会发出闪闪绿光。

  8、文中姓氏均为虚构,巧遇时纯属偶然,与本文无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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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黄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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